窃记名提督归德镇总兵李臣典病故,臣于七月初七日声明另折请恤在
窃记名提督归德镇总兵李臣典病故,臣于七月初七日声明另折请恤在案。七月初十日钦奉六月二十九日谕旨:记名提督李臣典,于枪炮丛中,抢挖地道,誓死灭贼,从倒口首先冲入,众军随之,因而得手。实属谋勇过人,着加恩锡封一等子爵,并赏穿黄马褂,赏戴双眼花翎。钦此。
旋据曾国荃咨称李臣典性情朴实,忠勇绝伦,治军爱民,井然有条,料敌制胜,毫发不爽,实为难得之将。以军功洊擢记名提督,实授河南归德镇总兵,闻命之日,誓死报国,不冀生还。与国荃同居前敌,已阅九年。每当危险之际,慷慨赴敌,或以身翼蔽主将,宛转救护,义形于色。年方二十七岁,竟有名将之风。六月十五日在地洞口受伤,十六日克复金陵城池,十七日因伤增病,医治无效。二十日舁回雨花台营次,医者谓伤及腰穴,气脉阻滞,不久恐变喘症,加以冒暑过劳,难期痊可。二十三日,国荃亲往省视,李臣典不肯服药,自云此次万无生理,徒以圣恩未报,言之泪下,并无一语及其家私,即于七月初二日巳刻出缺。其胞弟李臣荣、李臣章料理后事,即日将归原籍,择立继嗣。
钦奉六月二十九日上谕,有锡爵之旷典,有黄马褂、双眼花翎之懋赏,李臣典竟不克亲拜宠命。感圣恩之优渥,叹该员之数奇,国荃私心痛悼,寝食难忘。谨将该员历年在江西、安徽及进兵金陵所立战功,胪列实迹,开具清单,应请详晰代奏,仰乞优恤等情。由曾国荃移咨前来。臣覆查无异,兹将李臣典战功清单,录呈御览,可否吁恳皇上天恩,宣付国史馆立传,敕部优恤,特旨予谥。并于江西吉安府、安庆、金陵建立专祠,以彰忠荩,出自逾格鸿施。所有李臣典病故请恤缘由,恭折由驿驰奏,伏乞皇太后、皇上圣鉴训示。谨奏。
萧孚泗丁忧开缺折 同治三年七月二十日
奏为提督萧孚泗闻讣丁忧,循例由驿驰奏,仰祈圣鉴事。
窃臣接准浙江巡抚一等伯臣曾国荃咨:据福建陆路提督萧孚泗呈报,本年六月二十二日接到家信,亲父仁先于本年五月二十日戌时,在湖南湘乡县原籍病故。孚泗系属亲子,例应丁忧。恳即奏请开缺,奔丧回籍守制等情。转咨前来。臣查提督萧孚泗从征十年,历著战功,迭荷恩纶,擢至福建提督。此次克复金陵,又蒙逾格天恩,锡封一等男爵,赏戴双眼花翎。殊荣异数,该提督感激图报,弥切忘私忘家之志。惟现在老巢既破,大功粗成,萧孚泗闻讣丁忧,呈请奔丧,乃人子之至情,亦圣朝之定制。应恳天恩,准其开缺,即令奔丧回籍,以遂孝思。其福建陆路提督一缺,请旨迅赐简放,以重职守。理合缮折驰陈,伏乞皇上圣鉴训示。谨奏。
覆陈逆酋正法片 同治三年七月二十日
再,臣于七月初十日,钦奉六月二十九日寄谕:逆首李秀成、洪仁达等,均系内地乱民,不必献俘,第该逆等罪恶贯盈,自应槛送京师,审明后尽法惩治,以泄神人之愤。着曾国藩遴派妥员,将李秀成、洪仁达押解来京,并咨明沿途督抚,督饬地方文武多派兵役,小心护送,毋稍大意等因。钦此。
臣于六月二十三日报捷折内,声明李秀成、洪仁达应否解京,俟到金陵后察酌具奏。旋于二十五日驰抵金陵,询及李秀成权术要结,颇得民心。城破后,窜逸乡间,乡民怜而匿之,萧孚泗生擒李逆之后,乡民竟将亲兵王三清捉去,杀而投诸水中,若代李逆报私忿者。李秀成既入囚笼,次日又擒伪松王陈德风到营,一见李逆,即长跪请安。臣闻此二端,恶其民心之未去,党羽之尚坚,即决计就地正法。厥后鞫讯累日,观者极众。营中文武各员始则纷纷请解京师,继则因李秀成言能收降江西、湖州各股,又纷纷请贷其一死,留为雉媒,以招馀党。臣则力主速杀,免致疏虞,以贻后患。遂于初六日正法,初七日录供具奏。其洪仁达一犯,虽据李秀成供在贼中暴虐专权,而如醉如痴,口称天父不绝,无供可录。因其抱病甚重,已于初四日先行处死矣。初十日始奉将二酋解京之旨,扣算日期,臣处应于初六日接到批旨,乃驿站由安庆转递江宁,致迟四日之久。臣查军机处封面及兵部火票,皆注明递至江宁字样,不知驿站何处错误?应即行文,挨站查办。
又钦奉六月二十九日谕旨:洪秀全尸身觅获后,剉尸枭示,仍传首被害地方,以雪众愤。钦此。
臣于六月二十八日验明洪逆正身,即行戮尸焚化,未将首级留传各省,是臣识见不到之咎。钦奉谕旨训示,不胜惶悚。至军机处交片查取伪玉玺二颗,金印一颗,臣于十六日专差赍送谢恩折件,并将三印附送军机处矣。理合附片覆奏,伏乞皇太后、皇上圣鉴。谨奏。
近日军情拟裁撤湘勇片 同治三年七月二十日
再,臣钦奉六月二十九日寄谕:广德等处,如有踞贼,曾国荃尚须驻扎江宁,即由曾国藩派拨兵队,乘势扫荡,勿稍延缓等因。钦此。
臣初到金陵,拟令将士休息一月,即派剿广德等处。乃诸将盛暑鏖兵,病者甚多,纷纷禀请撤勇回籍。臣以皖、浙未靖,本不欲遽撤多营。惟念近岁以来,但见增勇,不见裁撤,无论食何省之饷,所吸者皆斯民之脂膏,所损者皆国家之元气。前此贼氛方盛,万不得已,屡募屡增,以救一时之急。今幸老巢既破,大局粗定,裁一勇即节一勇之糜费,亦即销无穷之后患。诸将之愿遣散归籍,盖未始非臣之幸,未始非大局之幸。因与臣弟国荃商定,将金陵全军五万人,裁撤一半,酌留二万数千人,分守金陵、芜湖、金柱关各要隘,其馀作为游击之师,进剿广德等处。而曾国荃克城之后,困惫殊甚,彻夜不寐,有似怔忡。据称心血过亏,万难再当大任,恐致偾事。意欲奏请回籍,一面调理病躯,一面亲率遣撤之勇,部勒南归,求所为善聚不如善散,善始不如善终之道。臣嘱以苟可支持,不必遽请开缺,姑在金陵安心调理,代臣料理善后事宜。臣即日仍回安庆一次,俟上游布置粗定,再行驰赴江宁。
藩司万启琛、运司忠廉,昨来金陵接见,亦须仍回泰州一次,俟彼中清厘就绪,再行分驻江、扬二府。至于镇江之兵,臣与冯子材面商,似可全行裁撤,俟苏军接防镇江、丹阳,即当次第遣散扬州之兵。臣与富明阿面商,目下尚难遽撤,俟鄂中发、捻趋向大定,乃可酌量裁减。军兴日久,各有厌苦兵间之意,但使欠饷有着,遣散时当不至别生枝节,足慰宸廑。江西军务,鲍超于七月初四在许湾大获胜仗,据报平垒七十馀座,杀贼四万有奇。崇、宜等县,或亦易于得手。杨岳斌过安庆时,臣与之商定,以后鲍超、周宽世战状,即归该督主稿会奏矣。所有近日各路军情,理合附片驰陈,伏乞皇太后、皇上圣鉴训示。谨奏。
停止广东厘金折 同治三年七月二十九日